那是去年同样的季节,即将下班的时刻,刘大可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突然,手机响了,刘大可一看是陌生电话,习惯的按下了未接銉。随后,便发来了一短信:我是派出所民警,有人举报贵单位有一叫黄强的人,自称处长,涉嫌zhapian,我派出所正在核实,望速告。
机关处长涉嫌zhapian,将被逮捕,其一旦被判刑,将有可能成为舆论炒作的焦点,届时将对厅机关造成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自己也有可能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搞不好,还将引火烧身。但又一想,机关上所有的处长都经自己提拔的,哪有一个叫黄强的处长啊。就觉得此人肯定是冒名机关工作人员行骗,果真如此,即使严惩,也不会对机关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刘大可刚想回复。但似乎觉得还是稳妥一下。就将短信内容转发给了梁海星,并在短信的后面,特别叮嘱“结果速告”。
不长时间,梁海星抱着一叠厚厚的档案走进了刘大可的办公室。刘大可一见梁海星便道:“情况搞清楚了?”
梁海星道:“基本上搞清楚了。”梁海星说着,将厚厚的档案欲呈给刘大可,刘大可似乎没有看见,径直向冲着房门也是自己的专座沙发走去。
望着刘大可的举动,梁海星有些茫然。刘大可刚落座,便道:“那个叫黄强的人,是不是我们厅机关的?”
梁海星将厚厚的档案盒放在了茶几上,对刘大可道:“的确是我们机关的。”
“长的什么样啊,我怎么一点的印象也没有啊?”刘大可似乎在极力的回忆着。
梁海星上前,将一附有照片的干部履历表呈送给了刘大可。刘大可一看便不由的笑了,道:“噢。原来就是他啊,整天胡侃神吹的。”
梁海星不知刘大可在想些什么,也就不敢贸然回答。
刘大可将黄强的履历表放在了眼前的茶几上,望着梁海星道:“说吧,什么情况?”
梁海星似乎很谨慎,望着记录本道:“按照……,不是,是遵照刘厅长您的指示精神,我们立即与派出所取得了联系……。”
梁海星刚想汇报,便被刘大可打住了。刘大可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梁海星道:“你让机要秘书把顺亮喊过来,一块了解下情况。”
梁海星落实了刘大可的指示后,很快又坐在了原位上。梁海星刚刚落座,刘大可望了自己的办公桌一眼,笑道:“你还用得着跑这一趟啊,给机要秘书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梁海星没有回答,微微一笑,心想:没有你的许可,我怎么敢动用你的电话啊。
也许见梁海星离自己坐的有些远,就笑道:“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梁海星望了刘大可一眼,心想:自己靠你这么近,一会儿马顺亮副厅长来了,他坐在哪里,他会怎么想?
刘大可见梁海星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道:“你离我近一点,我听得清楚。”
梁海星不再多想,起身向前挪了挪身子,尚未坐稳,刘大可便道:“继续汇报吧。”
梁海星起初以为等马顺亮副厅长到了后再汇报,然而,刘大可似乎很心急。不长时间,就在梁海星为难间,马顺亮拿着记录本走进了刘大可的办公室。梁海星起身赶忙为马顺亮让座,刘大可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意,就笑道:“哪那么多的规矩啊,继续汇报吧。”
梁海星望了马顺亮一眼,继续坐下汇报。马顺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目光在刘大可和梁海星二人间,移来望去。
梁海星道:“遵照刘厅长的要求,我立即与派出所办案民警取得了联系,对方让我看了被举报人的照片,果然是我们单位的黄强。我对派出所民警说,被举报的人正是我们单位的黄强,但他不是处长。派出所民警告诉我,这更说明黄强是个骗子。我本来想了解一些具体的案情,好后来向领导汇报。结果遭到了派出所民警的拒绝。他们讲,我们的义务只有一个,就是帮着核查单位上有没有叫黄强的这个人,提供一些个人简历等基本情况。因案件正在侦办过程中,其他的一概不许多问。基本情况就这些。”汇报完后,梁海星的目光望向刘大可。刘大可眉头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刘大可笑道:“你当时应该想办法,把黄强犯罪的基本情况搞清楚,最好能搞清将来公安机关做如何处理,我们好提前应对。”
从刘大可的语气里,梁海星感觉出了刘大可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不知该如何回答,就低头沉默不语。刘大可误以为梁海星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又补充道:“如果只是一般的zhapian,或是情况不很严重,黄强将对方的钱还上,公安还没有进入司法程序,只作训诫或是批评教育等轻微处理。那我们只能对黄强进行简单的批评教育组织处理。但如果说,黄强犯罪性质非常严重,公安局将实施逮捕,那将又是另外一种应对方法。”
梁海星终于明白了刘大可的意思,似乎意识到了第一次到派出所处理这样的事情,工作有些粗糙,就低头不语,默默的接受刘大可的批评。马顺亮虽然对整个事件不完全了解,但从梁海星的简要汇报中似乎听出了什么,但在没有搞清刘大可的心思前,作为副职,自己不好表态,就装作不了解情况,一直在低头记录着。
刘大可似乎看出了梁海星还有马顺亮的心思,不想再为难二位,就笑道:“这样吧,你们回去后想个办法,把办案民警邀出来吃顿饭,先把黄强涉嫌犯罪的基本事实搞清楚,然后再提出个初步的处理意见,抓紧提交厅党组审议,争取工作上主动。”刘大可的话似乎是最后的命令,说完,起身向办公桌走去。梁海星目光望向马顺亮,似乎有些为难。马顺亮的目光也有些茫然。刘大可见梁海星与马顺亮仍坐着未动,就停住脚步,道:“怎么,还有事啊?”
梁海星不知如何回答,就将目光再次望向马顺亮,马顺亮似乎觉得此事与己无关,仍低着头,望着记录本不知在想些什么。梁海星了解马顺亮,在这时刻,马顺亮不会随意发表意见,而刘大可的要求还要由自己落实,就望着刘大可低声道:“安排在哪里用餐,都由谁参加啊?”
刘大可一听,不由的笑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了一直在低头不语的马顺亮,笑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来告诉你啊。”忽然间,刘大可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难道还让我打电话去请人家?”
见刘大可误会了自己,梁海星不由的望了马顺亮一眼,马顺亮仍低头不语。梁海星就急忙对刘大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初次办这棘手的事,没有经验。刘厅长你见多识广,站位高,看得远,想请你明示一下,我们也可少走些弯路。是吧马厅长。”
马顺亮见梁海星的话颇有道理,又替自己解了围,就点头称是。
梁海星的话似乎很合刘大可的胃口,但刘大可只是临时动议,并没有经过深入的思考。经梁海星提醒,刘大可似乎觉得梁海星的话颇有些道理,这与平时请派出所的人随便坐坐,加深一下感情不同,专门向其打探情况,人家也有纪律,不一定参加,因此必须认真谋划一番才行,刘大可陷入了深思。
过了一会儿,刘大可似乎有了主意,笑道:“你请人家办事,得让人家感觉出我们的诚意来啊,那就安排在海天吧。”
梁海星又道:“刘厅长,你晚上……。”
刘大可看出了梁海星的心思,就道:“像这样的场合我当然参加了,你,还有顺亮都参加。派出所长,顶多不过是个副处级干部,我们三个一块参加,怎么样,够给他们面子的了吧。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啊。”
望着刘大可那随和的面容,梁海星似乎受到了鼓励,又道:“那标准呢?”
“标准当然让对方感觉出诚意来啊。好了,你们这就去安排吧。”刘大可说着又向办公桌走去。梁海星望了仍在低头似乎沉思着的马顺亮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
果然派出所很给刘大可面子,派出所长与办案民警听说刘大可晚上出面请吃饭,都非常激动,愉快的接受了邀请。
与厅长同桌吃饭的机会很少,落座后,派出所长和办案民警似乎还有些拘束。刘大可似乎很具亲和力,刚落座,便用微笑的目光打量了派出所的每位民警一眼,不住的点着头,非常谦恭,然后端起酒杯,笑道:“握十次手,不如一顿小酒,今天在座的虽然都不是很熟悉,但相聚是缘分,酒杯一端,就是朋友了。最起码是酒友了。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个原则,有规矩。今天的规矩是,在座的都是朋友,朋友在一起最讲究的是真诚。咱今天只管喝酒,拉近感情,不谈工作。喝酒以外的事,谁也不要提。好吗?”刘大可话音刚落,一杯白酒下肚,其他人自然响应。
好酒好菜,派出所长很快就有些不胜酒力,将满满一杯酒敬过刘大可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自己就窃笑了起来。刘大可等众人感到不解,疑惑的目光望向派出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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