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联手磋磨之后,苏姒霏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个儿的了,眼神空洞的望着远处不住跃动着的火光,心下对明帝的恨意已然达到了顶峰。不过即便苏姒霏对明帝有恨,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毕竟明帝掌握着她的生死,若是惹怒了这没有种的男人,她的性命恐怕便难保了!

    她苏姒霏可不能死在暗室之中,定然要比明帝活的长远些,她要眼睁睁的看着明帝去死!思及此处,苏姒霏恨得银牙紧咬,此刻明帝早已离开了暗室之中,便连先前侍卫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徒留她一个人守着污秽的身子,绑缚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之中。

    苏姒霏现下已然进气少出气多,这枚棋子还有些用处,明帝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瞧着苏姒霏去死,便派丫鬟婆子将苏姒霏身子打理好,又送回了储秀宫寝殿之中,请来太医为苏姒霏诊治。

    现如今,明帝只有瞧着苏姒霏这妇人被人磋磨之时,方才能感到几分爽快,既然如此,留下苏姒霏也是不错。

    落得一个玩物的下场,苏姒霏心中已然被滔天的恨意给淹没,若是先前她没有存了勾引明帝的心思的话,便不会入宫,即便她还在晋阳侯府中孤老终身,也好过现下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躺倒在细致的云锦所制的床褥上头,苏姒霏眼角不住的溢出眼泪,最后渗进攒金丝软枕上头,再也寻不着半点踪迹。

    她悔不当初!

    储秀宫传出苏姒霏抱恙的消息,当真是让俞蕴之吃了一惊,不过想想明帝不能人道,留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妃嫔,瞧着心里头也不会好受,说不准苏姒霏便是因着明帝不喜,方才抱恙的。

    如此一看,俞蕴之倒是猜对了大半儿,偏生她未曾想到明帝已然无耻到此般地步,竟然能够容忍旁人夺了苏姒霏的身子,此般行径,真真与畜生并无差别。

    因着和安抓周的日子也快要到了,俞蕴之不希望和安入朝为官,毕竟宦海沉浮,之于和安而言,并不是什么好路子,只消这娃儿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便是极好的了。如此一想,俞蕴之便亲自去楚尧的书房之中,抄录了一本古籍,上头满满都是极为难得的药方,以这本册子充作和安抓周之用,便是她这做母亲的心意了。

    若是和安这娃儿将来能够悬壶济世,虽说比不得身在宫闱富贵奢华,但却多了一份保障,不必理会宫廷之中的阴私手段。

    差使辛夷将记录着古方的册子送到秦国公府,俞蕴之便安安生生的待在舒敬轩中,而后轻轻拍了拍手,便见着一道人影闪身而出。

    径直端起茶盏,俞蕴之轻啜了一口其中颜色清亮的茶汤,轻声开口道:“现如今东宫也不会安稳,你这段时日也无须守在舒敬轩中,前去听雪堂照看齐侧妃即可。”

    盯着齐玲珑肚子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再有人蠢蠢欲动,对齐玲珑出手,之于东宫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齐玲珑肚腹之中怀着的是楚尧的娃儿,俞蕴之此刻也生不出半点儿嫉妒之心,只希望东宫能平安的度过此次劫难,方才是极好的。

    听得太子妃的吩咐,楚河刚毅的面庞之上也现出一丝迟疑之色,太子爷让他护着太子妃,但此刻太子妃却让他去看护齐侧妃,楚河也不知该听何人的吩咐,着实为难的很。

    瞧着这颇为老实的暗卫,俞蕴之唇瓣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规劝道:“楚尧吩咐您跟在本宫身边,自然也要听本宫的使唤,否则要你有何用处?再者说来,辛夷的本事也并不很弱,有她跟在本宫身畔,你也可以放心的去听雪堂了,若是有人轻取妄动,你先不必声张,只消护着齐侧妃,而后将顺藤摸瓜,将出手之人给捉住即可。”

    俞蕴之相信,对付东宫的一共也就那几股儿势力,说不准上次对小十一出手之人,此次也会对齐玲珑出手,若是让她抓住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定然要将其给剥皮拆骨,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微微眯起凤眸,俞蕴之摆了摆手,又道:“你便去罢,若是连这点儿小事儿也办不妥当,便不必留在本宫身畔了。”

    俞蕴之性子极为倔强,一旦她定下的事情,旁人自然不可违拗她的想法。到了最后,楚河也没有半点儿法子,便只得闪身往听雪堂赶去了。

    走了一个楚河,俞蕴之身畔的人手仍是不少。辛夷暂且不提,白芍半夏这两个丫鬟也经历了不少风浪,如今虽说称不上独当一面,但至少也是个颇为稳妥的。至于福海这内侍,本来便是个人精,现下更是八面玲珑,有其打理舒敬轩之中的琐事,倒也未曾生出过半点儿岔子。

    白水这内侍虽说最晚跟在俞蕴之身畔,且来历也颇有几分不妥之处,但俞蕴之却打心底信任与他。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所以俞蕴之也未曾派人刻意去探查白水,若是这内侍想将先前的事情吐口,自然是不会隐瞒她这个主子。不过此刻若是强行探寻人家的隐秘,恐怕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

    话说又过了三日,东宫之中陡然有一对母女前来拜访。这对母女也并非旁人,母亲是兵部尚书俞瞻的表妹,与秦国公府也算是表亲,若是当年俞瞻与苏氏未曾定情,恐怕秦国公府的大夫人便由这位表姑奶奶来做了。

    这位表姑奶奶姓冯,三年前夫君逝去,如今她与女儿守完孝便入了京。其独女现下也是将将及笄的年岁,姓吴名画晴,听说是个模样不错的姑娘,不过带着适婚的女儿入东宫,到底是何想法,俞蕴之不用瞧便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俞蕴之缓步行入正殿之中。一眼便见着了一个眉眼生的极好的小娘子,身上穿着银纹绣百蝶度花裙,颜色虽说并非极为艳丽的,但花样也并不俗气,衣料更是上好的蜀锦,想来这位吴画晴家资也颇为丰厚,方才能经得起她这般折腾。

    吴画晴身畔落座了一名徐娘半老的妇人,五官与吴小娘子有七分相似,定然便是俞蕴之的表姑奶奶冯氏了。冯氏现下虽说保养的不错,但比之母亲还是要逊了一筹,眼角唇边也带着浅淡的纹路,嘴唇极薄,瞧着便好似个刻薄性子。

    俞蕴之现下对这吴画晴当真添了几分厌恶,毕竟她好歹也是东宫的正经主子,现下带着一个将将及笄的小娘子入东宫,是否太没规矩了?怪不得冯氏只嫁了一个五品官员,还并非京官,一瞧果真是上不得台面!

    “臣妇/臣女给太子妃请安!”

    说着,冯氏与吴画晴便一起拜了下去。好歹冯氏也是俞蕴之的长辈,虽说她自小也未曾见过这位所谓的表姑奶奶,但到底也是父亲的表妹,自然是不好将其太过怠慢了。

    “吴夫人莫要多礼,都是自家人,这些繁文缛节也便不必放在心上了。”

    俞蕴之如此开口,倒是将冯氏给扶了起来,至于一旁的吴画晴,却也未曾理会。这小娘子与她平辈儿,算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也不知如何得了母亲的拜帖,方才会让她们母女二人入了东宫之中。

    冯氏站稳身子之后,眉眼处蕴着一丝精光,放肆的端量着面前的小娘子。这便是大乾王朝堂堂的太子妃,除了五官生的出挑些,也再无旁的不同之处。与太子殿下成婚已然两年左右,竟然未曾养活孩子,着实是个福薄的。

    如此一想,冯氏对俞蕴之也不由多了几分轻视,当下也便摆出了长辈的款儿,指了指身畔的吴画晴,拿腔作调的开口道:“这便是小女画晴,如今将将及笄,模样生的颇为出挑,规矩也是极为不差的。”

    之于冯氏此人,俞蕴之现下是打心眼儿里厌恶,偏生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否则定然会使母亲为难。

    凤眸一转,俞蕴之径直开口问道:“吴夫人此次入京,不知居于何处?”

    听得俞蕴之不答反问,冯氏眉眼处也不由划过一丝不虞,不过她好歹也还有几分理智,清楚面前的小娘子是当今太子妃,不可明面上将其给冲撞了。

    轻轻拍了拍俞蕴之的玉手,冯氏笑着答道:“入京之后,便带着画晴居于秦国公府之中。也亏得表哥照顾,方才对于京中人事儿熟稔了几分。”

    听得冯氏称呼父亲为表哥,俞蕴之几欲作呕,面上的笑意也不由减了三分,淡淡的道:“原来是居于秦国公府,公府地界儿并不很大,当真是委屈表姑奶奶与画晴姑娘了。若有怠慢之处,便知会本宫即可。”

    俞蕴之如此口不对心的言辞,冯氏当真半点儿也未曾听出其中深意,面上的笑容更为浓郁,轻笑一声道:“太子妃当真是个良善性子,有你照看着画晴,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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