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晋阳王刚想上前,就发现仪沁拉着还未走远的魏国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谈话。

    “国公,你怎会突然上折参左俞。”

    “公主殿下,老臣在皇上登基后的第二天就已经暗地里收集左俞结党乱政的证据,时至今日,终于将人证物证收集齐全,不敢耽误,立刻上了折,老臣连上两份,皇上一直没有任何回应,所以又上了一份。”

    “听国公的话,是早就知道,为何不禀报本宫。”

    “请殿下恕罪,之前恐多人知道打草惊蛇才未禀报,臣实不知左俞会反咬一口。”

    “这次下不为例,之后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本宫,否则,你就直接让位养老。”说罢,径直离开,魏国公用袖子擦了擦汗,慢慢地跟上。

    刚走到殿前,就发现皇兄在门口走来走去,看见我来,上前将我直接拉进偏殿,摒退所有人,直奔主题。

    “今日之事你怎么想。”

    “两个可能,要么是有人想用我独揽军权一事让父皇对我生疑,使我慢慢失去父皇信任,继而让父皇将我手上的军权收回,这样禁军统领的位置就空了,禁军统领手上有五万近卫,巡查宫禁,是宫中安全最后一道保险,也是最容易刺杀父皇的方法;要么是有人想借此事试探我,看我到底偏向哪一方。”

    “所以你才问父皇信不信你,而没有直接回答。”

    “不管是冲着禁军去还是只为试探,只要父皇对我不失信任,我就不会有事。”

    刘誉看着眼前的刘芷,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他第一次发觉自己有些不了解她。

    看着皇兄出神地看着自己,仪沁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哥,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妹妹,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是那么单纯快乐,而现在却变得城府颇深,思考事情精明缜密,做事面面俱到,不露任何痕迹与把柄。”

    听见皇兄如此说,仪沁打开门,叹了口气,看着远方,似是在自言自语,“很多事情都变了,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郡主,可是都回不去了。”

    说完,刘誉拉着刘芷朝正殿走去。

    此时的殿上,皇上急匆匆地吩咐着人,“还没找到仪沁公主和晋阳王吗?”

    “回陛下,刚才回报说在正殿前见过两位殿下,许是两位殿下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两位殿下武功高强,陛下请放宽心。”

    正说着,皇上就看见刘誉和刘芷一起进殿,放心之后才稳稳地坐下。

    刘誉与刘芷站定行完礼后,刘誉淡淡开口,“请父皇恕罪,刚刚妹妹拉着儿臣去准备给母后的礼物,一时忘了时间,让父皇担心着急,是儿臣们的不是。”

    “父皇,女儿给母后一共准备了三样礼物,其他两样儿臣一会儿就会拿出来,”说完看着母后,轻声细语地当众撒娇,“母后,您放过儿臣这一回呗。”边说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母后。

    “行了,朕本就没有生气,只是你们一声不吭地没影,让朕有些担心而已,入座吧。”

    随后小内侍直接把我带到了席上最尊贵的位置上,确定没有带错,心觉不妥,对父皇禀奏,“父皇,儿臣怎能坐在右座首位,此不合规矩。”

    “芷儿,先帝遗旨中写得很明白,你在前朝位同太子,坐在此位合情合理。”

    “这……”看着父皇和皇兄的眼色,我没有再推辞,“既如此,儿臣遵旨。”随后坦然坐下,开始看起了歌舞。

    之后有官员来敬酒,没敬几杯,我便起身准备,一切就绪后,让身边伺候的人跟皇兄打个招呼,皇兄起身看着皇上与皇后道,“父皇母后,妹妹的第二份礼物请大家认真欣赏。”

    说完,便开始了早已编排好的舞蹈,随着琴声缓缓流出,一身青绿色长裙并且掩面的女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看到女子时,柳迎风放下了酒杯,开始认真看起了舞。

    舞步随着音乐时快时慢,所有人皆看得目不转睛,忽而上方垂下了丝带,女子抓住丝带在空中盘旋,就在快要落地之时,面纱掉落,露出了女子的面容,轻轻落下,站在铺满鲜花的地面继续旋转,周围还不断撒着花瓣,空中飘着香味,一曲毕,女子静静躬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上与皇后似乎没听见,整个大殿落针可闻,人们仿佛仍在情境。

    仪沁只好提高声音又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这时所有人才回过了神,随即殿中爆发了整齐的掌声,皇上站起抬手让仪沁起身,“朕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一个舞蹈了,跳得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来人,去把朕房中架子上的那对镯子拿来。”

    内侍诺诺地退下,不过一会儿就将镯子拿到了刘芷的面前,“这是三年前你皇爷爷赐给父皇的一对白玉翡翠手镯,父皇今日送给你,很配你今天的衣服。”

    看到镯子,雕刻十分仔细,用料十分珍贵,刘芷收下行礼谢恩,“儿臣谢父皇赏赐,今日是母妃生辰,没想到收礼物的却是儿臣。”

    听到刘芷的话,皇上拉着皇后的手,附在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贞兰,朕准备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今晚给你。”说完还在皇后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皇后不好意思,微笑着抽回了手。

    刘芷看着父皇母后如此恩爱,轻咳一声打断道,“母后,刚刚儿臣说有三份礼物,如今,该把第三个给母后了,来人。”

    一个侍女端着一个十分长的盒子走到了殿上,刘芷将盒子打开,对母后说,“母后,儿臣知道您的琴弹得十分好,这是芷儿花重金所寻的一把十分珍贵的琴,希望母后可以喜欢。”

    皇后看到琴,上手摸了一下琴弦,开心地让人将琴收好,“芷儿费心了,琴确实十分珍贵,是制琴大师的手作之物,母后很喜欢。”

    “母后喜欢就好。”说完径直回到了座位上,随即皇上宣布重新开席。

    不知是刚刚表现太好,还是父皇的表现,逐渐上前敬酒的官员越来越多,想着父皇突然巡营,心里十分不痛快,也不推拒,一杯一杯地喝,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没人敬了,我便拿起酒壶,一直不断地喝,仿佛想让心中的不痛快全部宣泄出来。

    坐在武将席中的柳迎风看着刘芷一直在灌自己酒,心里十分难受,因着在席上,只好暂时按下。

    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丽珠丽影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公主只得按旧例送公主回林仪阁,可没想到,刚进林仪阁,公主就挣脱了手,在寝殿中发起了酒疯。

    “你们别管我,拿酒来,我要喝酒。”

    丽珠丽影上前搀起公主就往床上送,“公主,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看见了架子上摆的酒,一把拿起,打开瓶口就又喝了起来,“你们都下去,本宫谁也不见。”

    丽珠看着劝不好,只得拉着丽影刘内侍出去,在门口守着防出意外,刚退出房间,就看见柳将军径直朝寝殿而来,急忙迎了上去。

    “柳将军,公主心情不好,一直在喝酒,刚刚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还吩咐谁也不见,您说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公主出什么事情,皇上皇后处如何交代。”

    “你们别着急,丽珠丽影,去熬一碗醒酒汤,隔一个时辰送进去,再准备热水,给她洗个澡放松一下,我进去看看,刘内侍,恐怕要劳烦你在院中仔细守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进去禀报。”

    “奴婢马上去准备。”

    “其他交给老奴,保准没有任何问题,请柳将军放心。”

    刚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浓浓的酒味,仪沁听见了动静,一个酒坛子就扔了过来,“都说了本宫谁也不见,都不要命了?”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在席上就感觉你不对劲。”

    仪沁刚想发怒,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见柳迎风又低下了头,拿起地上的酒就往口中倒。

    上一次柳迎风看见这样的仪沁公主还是在韩清礼被皇上赐婚的那个晚上,这样的仪沁让他心疼,他径直上前抢下她手中的酒壶,放到了桌子上。

    仪沁双手环住柳迎风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胸前,“迎风,民间常说天家最是无情,往常我总觉得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为了南安好父皇都会相信我,可是今日我才知道原来父皇对我并没有完全地相信。”

    柳迎风轻轻拍着仪沁的背,轻声安慰道,“仪沁,在皇上登基你正式协理朝政掌握军权的那一刻开始,你其实就知道这些,只是你不愿相信。”

    “迎风,对你,有些事情不能让你知道,可我对你是相信的,你对我呢?”

    “仪沁,我喜欢你,也相信你,我相信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也愿意全力保护你和支持你,不管你是否喜欢我,我都愿意一辈子好好保护你,你明白吗?”

    仪沁抬起头看着他,此时柳迎风坚定又义无反顾的眼睛一瞬间让她十分有安全感,她凑了上去,双手把柳迎风的头拉低,慢慢地亲了上去。

    柳迎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仪沁,似是不敢相信,但是,不知为何,他将仪沁压在地上回吻了上去,大概是一直坚持的事情实现,中间,仪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迎风,我大概早就喜欢上你了吧,但我不能答应你,也不能答应任何人,如今的我整个南安无人敢娶,我不可以拖累任何人,你明白吗?”

    听到这话,柳迎风一瞬明白了仪沁的顾虑,他停下了动作,将仪沁从地上轻轻抱起,放在了床上,低下头,慢慢对额头吻了下去,此时,丽珠端着醒酒汤进了房门,正好看见这一幕,丽珠将汤交给柳迎风后十分识趣地退了下去。

    柳迎风端着汤,轻声叫着仪沁,可是毫无反应,柳迎风只好一勺一勺地喂给仪沁,喂完后,丽影轻声禀告热水已备好,柳迎风让人进房,自知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牵起仪沁的手,当着丽珠和丽影的面温柔地吻了一下,整理了耳边的碎发,离开了寝殿,径直出了宫。

    这一晚,柳迎风十分激动,一宿未眠,不停地自言自语,可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原来,她的心里一直有我,原来她现在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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