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儿越听越崩溃,到最后哭着接受了事实,自言自语,“原来,奴婢一直在帮自己的仇人,原来一直的助纣为虐竟是一场笑话,罢了,殿下想知道什么,奴婢都说,只希望可以弥补一些自己的罪孽。”

    我示意陈临写口供,“有件事本宫觉得你应该知道,你弟弟还活着,他就在这里,把你知道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告诉本宫,不得有任何藏私,否则本宫让你永远都再也见不到他。”

    “真的吗?奴婢的弟弟还活着,殿下没有骗奴婢吗?”

    “来人,把人带进来。”

    侍卫将人带进房间,男孩刚看见便蹲下,两人相拥哭泣。

    “小弟,你还活着,二姐一直以为你已经死在那场大火中。”

    “二姐,当初我到城里帮娘买东西,躲过一劫,之后王太傅派人将我抓了起来,一直关在府中的密室,”他看向我,眼中十分感激,“多亏殿下和陈统领救我出来,安置在刑部,派专人保护,我才能再见到二姐。”

    随后,品儿频频磕头,“殿下,奴婢愚钝,被奸人利用,王太傅想让王美人所出的二皇子成为太子,可晋阳王殿下深得人心,且宫中有皇后宫外有辅政公主殿下,且都深受陛下爱重,太傅深知不易,但又不敢轻易动,只得想方设法让你们昏迷或无法阻拦,正好殿下出师边境,所以就……”

    我接着他的话道,“就让升宁殿的内应利用太后所送的花给母后下毒,让她昏睡不醒,对吗?”

    “殿下所言极是,但是,殿下很快得到消息回了宫,并且察觉出了不对,那天晚上,奴婢看到殿下带人进了宫,就向太傅禀报,太傅一急之下只好铤而走险,带人将殿下截出来迷晕放到了王书棋的尸体旁边,京兆府中有太傅的人,所以京兆府才那么快赶到,太傅赌殿下没有证据,所以只是打算拖住殿下,陷害晋阳王,只要晋阳王为殿下做出什么事,在立太子的档口,朝臣便会转而支持二皇子,所以……”

    “所以就可以让二皇子成为太子,真是好计策,多亏本宫早有准备,否则真就着了他们的道。”

    “殿下,奴婢知道的都说了,还请殿下饶命,让奴婢和弟弟隐姓埋名,平安一世。”

    “还有件事,本宫一直想不通,王书棋是王太傅的女儿,虽为妾室所出也并不受宠,可为何牺牲掉自己的亲生女儿来设计本宫。”

    “奴婢不知,可王书棋绝不是太傅派人所杀,这其中必有阴谋。”

    “为何这样说。”

    “太傅本意是诬陷殿下陷害王书棋,使其失了清白,并没有打算杀了她,可是不知为何死了,太傅伤心过度,在府中闭门不出,大发雷霆。”

    听完品儿的话,我感到一阵困惑。难道,行这件事的不止王家,还有别人,“陈临,立刻派人去查一查母后病倒前五日至今所有跟王书棋见过面、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过,尤其是跟王书棋有过恩怨的人。”

    刚吩咐完,宫尚书推门而入,“臣参见殿下,禀殿下,已经查出来了。”

    “说。”

    “殿下,是灵羽花毒,这种毒事先混在茶叶中,泡茶时毒溶于水中无色无味,再加上花香,二者融合,因此中毒,毫无察觉。”

    “刚刚送去的呢?”

    “与此相同,另外在公主府后门墙根上发现了被扔掉的花,与升宁殿宫中同一品种。”

    看着地上几近崩溃的品儿,我复又坐下冷冷地俯视着,“品儿,你本是陵王府的人,进公主府后也一直尽心侍奉,本宫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相信的人却背叛了本宫,念在你被人蒙蔽且又侍奉多年,此事毕后,本宫会派人送你姐弟离开,以后隐姓埋名过安逸的日子,再不问世事。”

    “奴婢与弟弟谢殿下。”

    我给宫大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出去,“陷害当朝镇国辅政公主,按律当斩,你的口供作为证据呈上后,父皇必要处死你,本宫会亲自赐死你,当晚你服下药便会睡过去,与死人一般,但三日后便会醒来,到时,你们便改名换姓,只是,我们不再是主仆,也再无任何情意。”

    “殿下,奴婢糊涂,不指望殿下原谅,但,奴婢愿做殿下的眼睛,还请殿下让奴婢将功赎罪,奴婢此后必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本宫愿送你出城安置就已是念及主仆一场,本宫从不用也不信背叛之人,好了,不必多说,陈临,你去安排吧,让宫大人进来,本宫有事要说。”

    “是,殿下。”

    陈临离开后,宫大人看见屋中的情况,偷偷看眼我,静静立在一旁。

    “不指殿下有何吩咐。”

    “请宫大人以你的名义分别去韩府和明国公府,请嘉静长公主、柳迎风将军过府一叙,就说辅政公主一案有些案情不明,特请他们前来问案。”

    “是,殿下,下官这就去。”

    很快,静姑姑和迎风就到了刑部,同来的还有清礼,看见他,我倒不意外。进门坐下上茶后,所有人退下,关上了房门。

    “芷儿见过静姑姑。”

    “属下等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深夜相找所为何事。”

    “本宫知道时辰已晚,况且静姑姑还怀着孕,确实不适合,若非逼不得已,本宫也不愿打扰。”

    “芷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从桌上将品儿的口供递给了他们,“这是品儿的口供,什么都招了,可就是对王书棋的死矢口否认,只怕这件事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殿下是说,有两路人马同时出手。”

    “不错,虎毒不食子,王太傅杀王书棋的可能性不大,对了,听说王家在办丧事?”

    “是,五日后出殡。”

    我心中暗暗说了声,“这么快。”

    “芷儿,这两日在府中我细细想了一遍,发现有两处疑点。”

    “迎风,但讲无妨。”

    “一王书棋的死因,二王美人的反应。”

    “迎风说的不错,我查过验尸单,简简单单一句被匕首捅入内脏失血过多而死,而对验尸的过程以及伤口只字未提;王家三位小姐,一位嫡出两位庶出,嫡出的大小姐在皇上登基后,为了安抚废太子的旧部,纳进后宫为美人,过了仅两个月就有了孕,半月前生子,王美人在家时与三小姐王书兰交好,在府经常欺负同为庶出的二小姐王书棋,二人关系并不好,可在王书棋死后,王美人一反常态,伤心至极,近两日一直缠绵病榻,似乎,似乎有些过了。”

    听完后,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笑了,清礼看见我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殿下早就想到了,是吗?”

    “不错,本宫现在不宜出面,清礼,明日你去王家吊唁,探探情况,另外,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王书棋的尸身,迎风,通知陈临安排再次验尸,不要惊动旁人,至于宫中,静姑姑,有劳你进宫去见王美人,您是父皇亲妹,探望父皇幼子合情合理,旁人不会起疑,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破绽,进宫后要小心谨慎,以免打草惊蛇,怕对方破釜沉舟,对静姑姑不利,那就糟了。”

    刚说完,我猛地想起一事,“迎风,立刻派人把给王书棋验尸的仵作抓起来,秘密送进刑部大牢,一定要撬开他的嘴,问出实情。”

    “是,殿下。”

    “天色已晚,我们先回,殿下放心,所托之事必将达成。”

    “迎风,帮我带句话给皇兄,让他托病待在府中,不要上朝,以免出事,要他不必担心本宫,珍重自身,另外,府中要加强守卫,所有入口的食物茶水、触碰的笔墨纸张香料被褥衣服都要再三检查,迷药可用檀香检查。”

    “是,殿下,属下告退。”清礼扶着静姑姑离开,迎风站在门口看着我久久不离,我笑着点点头要他放心,他方转头离开,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黑夜中。

    能够知道王太傅全部计划,又能够转移所有人的视线,将王书棋的死引向王太傅,敢如此陷害本宫,只怕不是一般人,在回牢房的路上,在想究竟是谁,手段如此凌厉。

    不知过了几日,牢门突然打开,父皇身边的内侍上前将我扶起,手中还拿着圣旨。

    “陛下有旨,仪沁镇国辅政公主刘芷接旨。”

    我跪下,满腹狐疑不知所云,“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太傅王安明之女王书棋被杀一案,今已真相大白,实为小人奸佞陷害,朕今日为镇国公主刘芷平反,放其出狱,然虑其终有过错,罚俸一年,以章律法,钦此。”

    听完圣旨,心中震惊,跪在地上未起,内侍喊道,“殿下,殿下。”

    我回过神,说道,“啊,哦,儿臣接旨,谢父皇。”

    内侍上前将我扶起,连连道喜,“恭喜殿下沉冤得雪,轿辇在外候着,请殿下即刻进宫,陛下和皇后娘娘还等着殿下呢。”

    “你说什么,母后好了?”

    “回殿下,皇后娘娘今早方醒,听闻殿下之事,此时强撑着要见殿下,陛下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娘娘去。”

    “本宫有些事不明,还请告知。”

    “殿下客气,请问。”

    “发生什么事了,本宫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

    上了轿辇,往宫中而去,心中却想着刚刚内侍的话。

    “今日早朝,柳迎风将军、韩清礼将军、清王殿下将连日所得证据呈递陛下,王太傅认罪,降职三级,罚俸两年,闭门思过一个月,然杀死王二小姐的真凶尚未找到,陛下有意不再查处,所以只好不痛不痒地罚了殿下,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殿下也不要再问,殿下坐到现如今的位置可谓不易,定知该问不该问之意。”

    “多谢提点,本宫明白了。”

    想到这些,心中不禁寒冷,王书棋的死犹如石头落入水中无声,到了第二天,杀人凶手照样逍遥法外,过着安逸的日子,没有人记得前日死去的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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