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定,茶水点心摆好,陈临就开了口,“看殿下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来。”

    我笑着承认,“在外面,称我公子,在欢颜阁,我是秦迎礼公子,别说漏嘴。”

    话音刚落,晴欢进屋拿着琵琶施礼,“秦公子,今日晴欢不打算给公子唱曲,而是想要跟公子说说话,晴欢虽不知公子身份,可大概也能猜到,公子必定非富即贵。”

    “姑娘确实玲珑剔透,洞察人心,”我指着身边的位置,“既然姑娘今日想要跟本公子聊天,那便请坐吧。”顺便倒了杯茶放到晴欢的面前。

    “谢公子,”说罢便盈盈坐下,“公子谬赞,晴欢在青楼,每天接触各色人等,早已练就识人之功,公子虽尽力掩盖,但晴欢依旧能看出来公子身份不一般。”

    “马上就是新年,姑娘与我又相交甚好,本公子给姑娘备了份礼物,过段时间着人送来,还望姑娘到时看见能够喜欢。”

    “晴欢先谢过公子。”

    “晴欢姑娘可愿随本公子去城外走走,晚上本公子会亲自送你回来。”

    “公子不嫌晴欢身份,认为知己,晴欢也必不负公子之情,公子请。”说着,便在前带路。

    刚要出门之际,却被妈妈拦下,“公子要带晴欢出去?”

    “不错,本公子要与晴欢姑娘去城外走走,晚饭前将人送回来,妈妈不必担心。”

    “秦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也是晴欢姑娘最为看重之人,妈妈我本不该拦,可是刚刚有位客人点名要找晴欢姑娘,此人身份不低,妈妈我也不敢随意相拒,公子您看……”

    “是谁?陈临,你去看看。”

    “是,公子,”一盏茶时间未到,陈临就折了回来,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公子,是洛王殿下。”

    我看了眼晴欢,问道,“你可愿回去,若你回去,本公子便改日再约,若你不愿回去,本公子也有办法帮你挡着。”

    晴欢看了眼外面,似是不愿再回,也未回答。

    我从怀中掏出三百两银票放在老鸨手中,“妈妈,这是三百两银票,晴欢本公子带走了,既然晴欢姑娘先见的本公子,除非本公子离开,否则晴欢姑娘就不能陪任何人。”我拉起晴欢径直离开欢颜阁,乘车向城外驶去。

    在车上之时,陈临一脸沉重,我盯着他许久,他才恢复。

    到了城外,我与晴欢在湖边随意走着,“晴欢谢公子解围保护,若非公子,今日晴欢只怕无法出来一赏美景,纾解心头郁结。”

    “晴欢姑娘多次为本公子解忧,此次姑娘不必多言,可否请姑娘帮本公子一件事。”

    “公子请说。”

    “本公子在来之前救了一个姑娘,名叫谣儿,这个姑娘一人来此地投亲,你为本公子多多留意她可好。”

    “公子是怕她有危险,”她用扇子遮住脸一笑道,“公子放心,公子把晴欢当朋友和知己,公子在晴欢这里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既如此,朋友之间帮助应该的,而且公子所托之事也并没有很难。”

    “本公子的身份不便照顾,姑娘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上车将其送回欢颜阁后,我便直接回了府。

    刚进府,到了书房欲处理政事,可没想到打开门看见书房左边榻上放着满满的礼物,我便将丽珠唤来询问,丽珠回道,“殿下,这是城中酒楼下午送来的,领头的是两个姑娘,她们说这些礼物是他们家主人与殿下的约定,殿下听完便可明白。”

    心中立刻明白,是上官成毅,“将这些礼物放到寝殿妥善安置,不必登记,以后只要是这两个姑娘送来的东西一概放到寝殿,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

    就这么着,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日,按规矩,早上要与众臣向父皇行礼,到后宫见母后及后宫妃嫔、兄弟姐妹,要给几位皇叔姑姑和皇兄分别行礼,于是,一大早,我便起床开始更衣洗漱。

    一个时辰后,我上车向宫中驶去,进了前殿,与大臣们聚在一起聊了几句后,父皇便到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弟等参见皇兄。”

    “儿臣刘芷,儿臣刘誉参见父皇,祝父皇新春快乐,健康长寿。”

    父皇抬抬手,内侍言道,“免,起。”

    起身后,我与皇兄向三位皇叔见礼,“誉儿,芷儿,见过三位皇叔。”

    最后,我向皇兄见礼道,“见过皇兄。”

    内侍开始念礼,“新年伊始,万定归一,拜,起,离。”

    按照规矩,早礼行了半个时辰方才结束,结束后,到殿外乘轿朝内宫而去。

    “镇国辅政公主殿下到。”

    进了殿中,周围后宫妃嫔、太妃、三位长公主及两位弟妹都在旁,我朝母后行礼道,“儿臣刘芷,参见母后,祝母后长乐无极,万福永寿。”

    “芷儿免礼。”

    “刘芷见过诸位太妃,见过三位姑姑,淑妃娘娘。”王美人及后宫诸位微微朝我躬身,我方才坐下,“母后,儿臣前朝礼刚完,因而来晚了,还请母后恕罪。”

    母后尚未开口,反倒是一个妃子接道,“殿下贵人事忙,咱们都了解,可殿下是否也太不把我们后宫姐妹看在眼里,论辈分,咱们后宫这些人可都是殿下庶母。”

    “不知这位娘娘是……本宫从未见过。”

    母后身边的嬷嬷低头回道,“回公主殿下,这是益州司马梅学钺之女梅知怡,仅入宫半年,刚被皇上进为婉仪。”

    “本宫平日忙于政务,很少进后宫,母后这里都很少来,就连王美人也是在皇子满月宴时方才认识,放眼后宫,淑妃娘娘王府时就为侧妃,出身高贵,育有公主成年,方让本宫叫一声淑母妃,本宫前朝位比太子,若叫婉仪一声母妃,不知婉仪可担得起。”

    一番话说得轻重有礼,梅婉仪端起酒杯向我告罪,方缓缓坐下,再未开口。

    之后殿中静如止水,我只得起身告辞,“母后,既然礼已行完,林仪阁中有事要办,儿臣先行告辞。”

    “去吧,要照顾好自己身体。”

    “是,母后放心。”

    回到林仪阁,吩咐人将头冠取下,折腾一上午,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丽珠将粥端进房中,看到公主,便让所有人退下,让公主休息。

    过了两个时辰,我重新梳头,一切收拾好后,去宴席的轿辇也已齐备,上轿行了半个时辰,轿辇落下,皇兄上前撩开轿帘,扶我下轿,在殿前等候旨意,同在的还有洛王、清王、瑞王以及年幼的襄王和二皇子刘骐。

    “妹妹,下午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在谈论你,你可是借此又立威不少。”

    “何谈立威,只要不失礼便好。”我与皇兄正在谈论之时,内侍拿着圣旨出来宣旨。

    “圣旨下,请辅政公主殿下及各位王爷接旨。”

    “臣弟(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丰年有余,皇恩普赐,辅政公主诸王殿前领赏,赐镇国辅政公主金银两箱,宝剑一把,古玩十件,各类首饰两箱;晋阳王、清王金银各一箱,裘衣五件;洛王、瑞王珍玩五件,裘衣三件;襄王、二皇子赐文房四宝一套,裘衣三件,领旨。”

    “臣弟(儿臣)领旨,谢皇兄(父皇)恩赐。”

    “请辅政公主诸王皇子进殿领宴。”

    进了殿中,行完礼坐下,父皇便令人歌舞起,端起酒杯闻了一下,是白水,碰了一下酒壶,是热的,我笑着举杯敬向父皇,后饮下杯中水。

    刚放下酒杯,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看了很久,找了个理由,向父皇说明离开了宴席,慢慢往隐秘之处走去,走得越深,越感觉身后的人离得越近,我停下回头看去,是清王。

    “芷儿见过清王殿下,不知清王殿下要单独见芷儿有何事。”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沁妹,你一定要端着镇国辅政公主的架子与我说话吗。”

    “在宫中一刻便要小心一刻,还请殿下谅解。”

    “沁妹,今日我与晋阳王去给皇后见礼,皇后提起为我和晋阳王选定正妃。”

    看着仪沁的平静,清王心中有些愤怒和难受,“沁妹,我要选妃了,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微,可能以前的我喜欢你,在长大后也许会嫁给你,可是,在韩府被灭,我被父皇救下成为刘芷的那一刻,就注定回不去了,我此生只能是南安的大将军、镇国公主,还请清王不要再说了,天色已晚,该行的礼本宫都行完了,本宫已让人回禀父皇,就先出宫回府休息了。”

    “沁妹。”话未说完,刘芷就离开了,看着刘芷的背影,清王本想上去追,可是却怕惹她生气,只得离开,可刘芷与清王不知道的是,在假山后,有一个侍女路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日后,更令刘芷没想到的是清王狠绝的处理让自己颇为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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