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参见辅政公主殿下,殿下亲至,将军去了军营,奴才这就去禀告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请。”

    刚进府中,就看见长公主出门相迎,“芷儿,你怎么来了。”

    我微微行礼,便扶着长公主往屋中走去,“静姑姑怀有身孕,何必还相迎,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好,有任何闪失,韩将军势必会怨芷儿。”

    “好,姑姑坐下,”侍女进房上茶,“你爱喝的茶,本宫一直让人留着,等你过府就可以喝。”

    “谢谢姑姑,姑姑有孕不得饮茶,芷儿回府让人给姑姑送些滋补药材,有些姑姑现在吃不得,等姑姑生产完正好派上用场。”

    “朝上的事,清礼回府都跟我说了,为了保护晋阳王殿下、支持皇兄、压制太后一派,难为你了。”

    “静姑姑不必多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伸手抚摸着静姑姑肚子,“上一胎是个男孩,这一胎韩将军和姑姑应该会希望是个女孩吧。”

    “上一胎清礼就希望是女孩,这一胎自然更加期待。”

    我立刻出了坏心思,看着静姑姑调笑道,“看来,韩将军还是一位女儿奴?”

    “清礼说,女孩可以如珠如宝地长大,将来嫁人平安一世,男孩生在皇室就注定要入朝,韩家的悲剧不可以再发生第二回。”

    我心中有些感叹,兄长仍旧耿耿于怀放不下,面上却仍然笑着,“是个女孩也好,锦上添花,我也可以好好宠她长大。”

    “我只希望她可以在一个安稳的世道中长大,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会的,一定会的。”

    之后,我在韩府用了午膳,又略坐了坐,就回了府。

    “管家,从库中寻些滋补之物,送到韩府交给长公主殿下,你亲自去办。”

    “是,殿下。”

    刚看奏折没多久,意料之外的人求见,“殿下,门下侍郎叶代平在门前求见。”

    “静儿,把人带到这里,不必上茶,全部退下。”

    “是,殿下。”

    人进房,我挥手让他免礼,“叶大人会来,在本宫意料之外。”

    他忽地站起,向我行了大礼,“今日若非殿下,臣恐被陛下猜疑为太后一派,臣特意来谢殿下,以前对殿下的诸多误会,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我拿着一枚簪子把玩着,“不必多礼,本宫为的原因有很多,叶大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原因,今日本宫本打算上奏弹劾叶大人……”

    他很是惊恐,“殿下,臣一向兢兢业业,从无他心,不知殿下打算弹劾什么?”

    “纵子为患,叶大人觉得如何?”

    “不知怀儿哪里惹怒了殿下。”

    “当街调戏民女,女子不从便使手下仆从对其拳打脚踢,差点断送一条人命,如此为非作歹,视法纪为何物?”

    “不知殿下是从哪里听闻此事?”

    “本宫这里人证物证俱全,叶大人不妨回府问问令公子及其身边之人,此事,本宫绝不会轻轻放过,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况公子乎?”

    “臣这就回府,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来人,代本宫送送叶侍郎。”

    “是,殿下。”

    不过半天,叶侍郎去而复返,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脸比之中午还难看。

    “殿下所言为真,不知那名女子何在,臣愿给其重金,臣就怀儿这一子,还请殿下能够放过怀儿。”

    “女子及其家人已被本宫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今昏迷不醒,要本宫放过叶怀,可以,明日早朝请叶大人上奏,就说令公子自认无才,愿布衣素食居于寺庙,十年内不出寺门一步,为南安百姓祈福,私下赔偿苦主百两,这事就这么结了,不知叶大人以为如何?”

    只见叶大人咬牙切齿般,最后还是点头答应,离开了府中。我进入密室,将证据置于箱中上锁。

    到了晚上,一连几月劳累过度,我拿着手帕伏在书桌之上咯血,静儿端着药推门而进,陈临随之进房,看见我的样子,静儿连忙将药放在桌上,上前为我顺气。

    “殿下,江大夫说您不能再劳累。”

    我撑着将药喝完,稳了稳,说道,“小声点,我的身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让太后一派的人知道,必会以此向我发难,要我让位以养身。”

    陈临张口开劝,“可殿下一直劳累下去,有日病倒,终究纸包不住火,到那时,您无法上朝,朝上就要让太后一派为所欲为,所以,殿下应早点休息,平时善自保身,才是正经事。”

    “好,你们两个都劝,本宫今日就看到这里,静儿,带人为本宫更衣,陈临,你成婚没几日,回去陪丽珠吧。”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准备。”

    “是,属下遵命,殿下早点休息。”

    第二天的早朝,我托病未上,让人盯着朝上动静。果然,叶代平忽然上奏,望父皇准许其子为南安祈福,还很是坚持,父皇感其忠心,当朝准奏。

    用完早膳,我戴着斗笠坐马车朝城北别院而去。

    到了门口,大夫迎面而来,“她们的病怎么样了。”

    “回小姐,老太太和男孩都已痊愈,女孩再养几天也可大好,小姐尽可放心。”

    我从钱袋中掏出银子交于他手中,“有劳大夫,自此后,请大夫记住,你没有来过这里,也未曾医过人,更从未见过我。”

    “小姐,草民不明白这是为何?”

    “你不用明白,只需知道若不按我所说去做,你全家人恐有性命之虞即可,记住,谁都不可说,包括你最信任的人和你的亲人。”

    “草民明白了,草民一切依照小姐之命行事,请小姐放心。”

    “来人,送大夫出去。”

    待大夫离开,我则吩咐属下,“派人暗中保护陈大夫一家,一定要保住他们。”

    “属下这就去安排。”

    进了房间,一家人看到我集体跪下,我上前将他们扶起,“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你们都是南安的百姓,青州遭逢大难,朝廷却从未听闻,是朝廷对不住百姓们,你们可以告诉我青州真实情况吗?”

    老太太摇摇头,“小姐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帮我们?”

    我转身坐下,铺开笔墨,侍卫开口,“你们看小姐单薄,能顶千军万马呢。”

    她们不敢相信,我一笑,“你们尽管说,我记着,你们可信我?”

    “小姐救我们一家性命,又保护备至,民妇相信。”随后,她仔细地将青州蝗灾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着,说到情痛之处,掩袖哭泣,哽噎不止。说完后,老太太签字画押。

    我将供状放进袖中,起身欲走,却被老夫人抓住衣角,我双手放在她胳膊上,仿佛是传递坚定的温暖,“我一定会为青州百姓做主,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临走想起一事,还是决定再说一次,“从现在一直到青州之事了解,你们不可以离开这里,这里的人武功高强,他们会保护和照顾你们。”

    “小姐,我们素昧平生,怎好一直让您照顾。”

    “今日,我见了叶侍郎,叶怀调戏您孙女之事,已经妥善解决,惟怕杀人灭口;青州之事事关重大,所以令孙女和您不可出院;青儿认我做姐姐,保护他是我应做之事,所以,无论是哪个,您都不必这样说。”

    说完,我离开院中,拐了几条街,方才回到公主府。

    十日后

    刚下朝,陈统领就上前禀报,“殿下,晶儿和章剑从青州赶回,现下在府中等候。”

    随后出宫上车,陈临将车驾地飞快,不过一盏茶,我就到了,进了正殿,我独留章剑和晶儿,又让陈临在外亲自守门,免了他们的礼数。

    陈临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放在我面前,“殿下,这里是青州百姓指控齐垣之状,桩桩件件都有证据;另一份是青州司马吴国宁失踪前留下的奏折,殿下看完就明白了。”

    “殿下,奴婢父母已经接到都城,被奴婢安排住在客栈,他们也愿作证。”

    看完奏折和供状,我心中存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闭上眼久久无法接受。

    “殿下……”

    “章剑,晶儿,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本宫自有计较,东西放这儿,你们退下吧。”

    在书房坐着,将案上药喝完后,看着眼前的证据和青州百姓指证历历,我心中痛楚难以形容。

    皇爷爷,芷儿禀您遗旨处置先太子,如今洛王联合长史利职之便,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视百姓如草芥,芷儿该不该禀奏父皇。

    一旦禀奏,父皇下派刺史核查确有其事,父皇又是否能狠下心处置,父皇若视而不见,都城灾民必怨声载道,一旦发生民变,失民心犹失天下。

    恭太妃与先帝唯有这一子,处置重了,恭太妃年纪已大,是否能撑住,心中进退两难。

    先人有言,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父皇问我之意,我当真还要说那句‘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吗?

    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为何,为民心者也。治安之本,为在于民。民心如失,天下皆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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